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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童是祖国的花朵，学有所教是他们发展的前提。在进入义务教育的体系之前，公立的包括市属、镇区、村办幼儿园与私立幼儿园、托儿所是学龄前教育的主基地，“花朵”们在此健康成长。而有一些特别的孩子，因为各种障碍，飘零在这些机构之外。他们或是孤儿、弃婴、单亲家庭儿童、父母因病或入狱服刑乏人照顾的儿童、或是父母亲能力不足以照顾的儿童，被称为失依儿童。这些“无根花朵”在进入义务教育体系前的2—6岁，此学龄前教育的真空阶段，由谁来管？武汉市江汉区姑嫂树爱心花朵教育服务中心——一个社区公益机构，又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善失依儿童的成长困境？

　　一个契机，笔者跟随武汉大学春晖公益中心来到了武汉市江汉区姑嫂树爱心花朵教育服务中心，参与一次和小朋友一起做手工的志愿服务活动。在门口张望时，一个穿着小裙子、长得颇有异域风情的小女孩就看准了似的向笔者奔来，软软的小手牵住笔者的手，一边唤着“姐姐，快来这里陪我玩”，一边张罗着志愿者们的座位，乱乱的刘海透出背后沁着汗珠的脑门，一脸童真的笑容一下子就能融化人的心灵。

　　教室很窄，坐得很挤，谈笑中，心却很近。志愿者们的到来让闹哄哄的小朋友们静下心来，慢慢地琢磨面前的彩色纸张，跟随着志愿者的循循善诱，完成一个跃然于纸上的千纸鹤、小青蛙……他们玩得很开心，从那些大大的眼睛中充满期待的眼神和离别时的依依不舍感觉到，临走时，坐在沙发上的叔叔说“谢谢你们啊，下次再来啊”。

　　于是便有了第二次的造访。不同于第一次，因为其中有一个孩子发烧，出于安全考虑全部孩子都放假回家了，整个中心都空空荡荡的。不同于第一次，笔者不以志愿者的身份，而是以调研者的身份而来，对这一切及背后的事情都换了种眼光。

　　此后笔者又有机会重访此地。坐标武汉市江汉区新龙和苑小区，2号线号线分钟之后，从杨汊湖站的B口出来，沿着马路步行不过2分钟就见到小区大门。行人的通道没有设门禁，能随意通行。一进门就是耷拉着的、饱经风尘洗礼的横幅，写着“高空抛物，害人害己”。转过小区街道的拐弯儿，一股刺鼻的气味，从小区的垃圾站与姑嫂树路旁去年扩建的垃圾转运站传来。穿过了错落摆放着健身器材的小广场之后，就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我们的目的地——武汉市江汉区姑嫂树爱心花朵教育服务中心（以下简称“爱心花朵”），紧邻其右的是姑嫂树社区戒毒指导站，这一组合让人咋舌又担忧。

　　门口杂乱地放着简易柜台，停放着一辆电瓶车，进入屋内，狭窄逼仄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狭长的厅里光线比较暗，陈设着破旧的沙发，沙发对面是被饮料酒水塞得满满当当的冷藏柜，周边堆着许多快递包裹。墙上除了挂得满满当当的公益组织志愿者服务基地的牌匾、送给爱心花朵的表彰锦旗之外，还有两份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爱心花朵通过帮小区居民代收与寄存快递，以及售卖饮料烟酒来自筹资金，以维持服务中心的运行。

　　向绪前是爱心花朵公益中心的负责人，她曾变卖恩施老家的百亩果园，来到此处办学，担任杨汊湖农民工子弟学校立新小学的校长。但2013年由于建设地铁站的需要，立新小学必须迁址，但因资金不足、办学条件不达标，立新小学被迫解散。绝大部分学生按学籍被分流到西马路小学和将军路小学，剩余30多名学生因没有户口、属于非正常家庭等原因无法正常分流。为了安置这30多名学生，向绪前在2014年建立了爱心花朵教育服务中心。

　　在这123平方米之中，有一厅三室，厅侧的房间用作教室，厅另一端的空间隔成两室，左侧的房间用作活动室，有一架电视与许多玩具，右侧是管全部孩子吃喝的小厨房。同样脏兮兮的一猫一狗不时地在厅堂之间晃悠着，头探到桌底下吃小碗里刚放好的狗粮，闻一闻陌生人的足印，俨然是主人的巡逻。教室有课桌椅和黑板，黑板上还残留着“欢庆六一”的字迹，一周前有企业组织员工团队来为孩子们庆祝六一节日，桌子上还放着他们带来的面包，但是已经长满了霉菌。课桌椅比较旧，部分有损坏，因为空间存在限制，孩子们时常会踩在椅子上以在拥挤的教室里走动，椅子摇摇欲坠，十分危险。教室里有厕所，无隔间，有两个蹲位，清洁工具杂乱地堆放在洗手池处。

　　爱心花朵所处的小区新龙和苑比较特殊，据新闻报道，自90年代起，这里就聚集了大量特困、残疾、吸毒、“两劳”人员（注：劳动改造人员和劳动教养人员的简称）。2010年10月20 日，伴随着“城中村”的综合改造工程，新龙和苑廉租房小区成立。为了方便安置和管理，政府将这些社会边缘群体聚集起来。据2017年7月姑嫂树社区的统计，在这九千多人的大社区中，有低保家庭1800多户，残疾家庭170多户（包括精神残疾），两劳家庭70多户，吸毒家庭68户。其中，新龙和苑小区内设有社区戒毒工作指导站（就在爱心花朵的旁边）。武汉市强制戒毒劳改所，距离新龙和苑小区仅有1.3公里。

　　该小区是保障房小区，在租房网站上此处52平米一室一厅租金1180元每月，人员构成复杂，监控不完善，发生过多起恶性社会事件，如2019年有一户居民忘关水龙头，导致电梯进水，360户居民上下两难，肇事者却一味拖延，扬言“我有病我没钱”，拒绝赔付；2020年有住户疑因借钱被拒，在楼道涂鸦，墙上写满各种污言秽语来进行报复。

　　向绪前向笔者介绍，孩子们做广播体操时，只能在靠近小区物业管理有限公司的区域，这样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之前在有企业造访，在比较宽敞的小区健身广场上进行对爱心花朵捐款捐物的仪式，楼上就有住户往小孩子身上砸煤球，向绪前说：“他们吸毒的就看不得别人给我们捐钱，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拿到，就眼红我们。”看楼团的人在贴吧上你一言我一语，“实地去看，一进小区一条横幅：吸毒么样么样的，哪个正常小区挂这种横幅的，不言而喻”，“我就说一点，二期旁边有个小区叫新龙和苑，是一个廉租小区，里面尽是吃货的”（“吃货的”是指吸毒人员）更折射出了人员构成的复杂给爱心花朵的孩子们造成的安全隐患。

　　接收这一些孩子们时，向绪前说，对孩子或者家庭背景并没什么条件，也不收取费用，肉眼可见的环境不好与安全隐患使得送孩子来此的家庭都是迫于无奈。现在中心有30个孩子，年龄跨度从3岁到7岁，这中间还包括5个自闭症儿童。这一些孩子的父母大概有这样几类：外来务工人员，家庭无法负担私立或公立幼儿园的入学费用（离此最近的公立幼儿园华苑幼儿园一学期收费8000元）；具有精神障碍或者精神疾病，丧失对孩子的实际监护能力；因违法犯罪正在监狱服刑，或者正在戒毒所接收戒毒治疗；患有残疾，但无法承担正规康复机构费用；没有经济能力送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去特殊学校接受专门教育的监护人。

　　与其他的教育学习管理机关不同，爱心花朵所处房子属于廉租房，没有房产证和土地证，没有稳定的经费来源和消防验收合格证，更不用提教师办公室、幼儿活动室、医务保健室等园舍要求，因此并没有注册为正式的公益服务中心，而是注册为向绪前名下的个体工商户。所以，在接收孩子时，一方面因为其门槛的低要求、手续不需要过于严苛的规范程序性，另一方面因为其公益性质，没有户口的孩子也能进入爱心花朵学习。在孩子就读期间，爱心花朵还会积极地帮助孩子们落户，为他们能顺利升入小学铺垫好道路。

　　访谈期间，一位家长来此花4块5买了一瓶冰红茶，随即她也在沙发上坐下，向绪前一搭腔，她就开启了话匣子，笔者才知道，她就是那个发烧孩子的母亲。孩子叫奇奇，发烧之后，他妈妈没有将她送医院，而是在家用自己的方法照顾他——用梳子背给他刮痧，给他喂退烧药（还有一个比较奇特的方式，是把退烧消炎的药片塞到肛门中），然后等他自然退烧。她算得很清楚，如果是去医院打吊针，那又得花去千把块钱，而且连打三天烧还不一定能退，用土方子自己治疗，一百块钱出头就能解决。她得意地叙述着这段经历时，还差不多地把自己大半个人生、三个孩子的情况都诉说了个遍，她家是低保户，凭借母亲的养老金贴补，还在小区路旁的树林里支了几个麻将桌，打牌的人看心情会给一些小费，家里的丈夫十年前确诊精神疾病，无法工作，孩子的抚养压力、生病长辈的照顾压力都使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困难的时候，甚至只能吃水泡白饭。公婆讨厌她，经常打骂她，不让她的孩子进自家门，却总喜欢到她家去顺点鸡蛋、蒜头什么的东西。但是她讲述时又能让人感受到她处境与心境的矛盾之处，“划朋友圈时看到一个安徽马鞍山的，发水滴筹，觉得人家也很不容易的，我也给他捐钱”。向绪前问捐了多少，她说捐了200元，向绪前有点惊讶，她自己条件也不好，素不相识的人，捐个一二十块的也就很好了吧，又不是手头很宽裕的人。她常常会提到自己和孩子都是善良的人，这个词几乎隔3分钟就会出现一次，她把希望寄予在信奉的上帝上，一心认为好心终究有好报，如果正在遭遇磨难，那是“上帝在试炼我，看我会不会受不住生活的苦就寻死了”。她曾喝老鼠药，被送到医院洗胃救活，也曾从三楼跳窗而出，被卡在树上而得救，讲到情深竟是声泪俱下，苦命的脸上虽然被无奈笼罩，却也有自己关于善良与教育下一代的坚定信念。

　　门口有一个小孩在跑着玩闹，6岁左右，她暗暗地指着小孩，牙齿里透着恨恨的语气与向绪前抱怨这个小男孩带着自己儿子奇奇闯祸，和别的孩子打架，只讲“兄弟义气”。奇奇今年适龄升学，但因为居住地需要到长港路小学上学，就会和这个喜欢拉帮结派的小男孩成为同学。要是这样，奇奇就也很难学好，所以她来和向绪前商量着，让奇奇在爱心花朵再多待一年，晚一年上小学。一是考虑到避开这个“好兄弟”，二是觉得爱心花朵会提前教小学内容，小孩进校之后学习成绩会更好一些，三也是小学太远自己接送太麻烦，能先多耽误一年就先耽误一年。

　　这是奇奇的妈妈，这也是对许许多多将孩子送来爱心花朵的家长们的真实一瞥。说他们不管孩子，但他们又心系孩子，说他们不负责任，但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家庭出身的参差，影响着他们下一代接受教育的起点的参差，进而在升学竞争压力如此大的“卷”时代，下一代是否会因此而失去阶层跳跃的机会，是否会和他们的父母一样成为社会的“新底层”，这很难不让人忧心忡忡。

　　爱心花朵现有四名老师，向绪前自己教数学，老宋教语文，另一位立新小学的退休老师教英文，还有一位老师负责接送孩子，但是他们都共同负责孩子们的起居饮食，并没有十分清晰的分工，老师们也都没有一点工资收入，负责接送孩子的老师还是向绪前的亲戚，她请她来帮忙。

　　孩子们从上午8点到爱心花朵上课，到下午4点放学回家。他们分成两拨上课，5岁以下的孩子和自控能力较弱的自闭症儿童在活动室，玩玩具、阅读绘本或者看电视，等待吃早饭、午饭；5岁及以上的孩子和自控能力较强的自闭症儿童就在教室上课，跟随老师学习语数英知识，提前预习小学内容。老师在上午上课后，就会给孩子们布置作业，孩子们写完作业后，下午老师就会当场批改，给他们讲解。虽然教育部明白准确地提出幼儿园不得教授小学阶段的教育内容，不得开展违背学前儿童身心发展规律的活动，也常有人大力抨击“学龄前教育小学化”之弊，但爱心花朵此举，也是无奈之下的应对之举。从前提上看，无论是场地和设备都不足以支撑孩子们的“探索性学习”与“游戏中学习”，相对而言；从目的上看，爱心花朵的孩子们家庭背景不太好，由此提前预习小学内容，他们在升小学时，一方面校方可能会因为他们的知识水平而减少对他们家庭条件的挑剔，另一方面也有助于这些孩子们更好地融入到班集体中。

　　向绪前说，为了调动孩子们的学习兴趣，她上课时候会故意让语气音调抑扬顿挫，通过吸引孩子注意力的方式来调动课堂的积极性。而在语数英学科的基础知识之外，兴趣类的课程就主要依赖高校大学生志愿者定期来给孩子们上。这些志愿公益组织包括武汉大学春晖公益团队、来自湖北轻工业大学、中南民族大学等高校的志愿团队等，他们通常会给孩子们上折纸、绘画、粘土等手工课程，和孩子们一起读绘本，还会带领孩子们做一些团体活动与游戏。小朋友们对大学生志愿者的到来都充满了喜悦与期待之情，隔天就会问向绪前“大哥哥姐姐们何时来呀？”

　　但就笔者参与志愿活动的亲身经历而言，这些志愿活动组织度较低，活动时教室内秩序混乱，且没做好相应的应急预案，课程设置对小朋友接受能力与兴趣点的评估较为缺乏，志愿者缺乏培训，与小朋友的互动高度依赖于其个人魅力与沟通技巧。大学生志愿者在参与此活动中会有功利性的考量，如累积志愿时长、在简历上充实志愿服务经历等，且有学习应试压力在身，故以大学生为主体的兴趣课程帮扶也缺乏一定的稳定性，也亟待更好地提高教学质量。

　　学龄前教育小学化、发展类课程依赖外界志愿服务、教育资源与设备匮乏……这些特点都使得爱心花朵的教育能力与水平与外界的学龄前教育机构相比差了一大截儿，孩子们的身心健康发展缺乏一个比较好的平台，想为他们未来的更远的教育之路提供帮助，可能力不从心。

　　爱心花朵的场地由姑嫂树社区无偿提供，若有设施或电器损坏，社区都会派遣人员来负责维修（不收取费用）。公益组织如香港小子心志愿者、爱心家长团队、武汉大学春晖公益团队、童心童爱基金、江汉区妇女联合会等都曾给爱心花朵带来大量物资帮助。绘本、书籍与手工用品大多是高校的公益组织捐助。而许多企业也会给爱心花朵捐钱捐物，但企业的资助并没有稳定性与持续性，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比较多。向绪前说，极个别的家长，在经济条件稍好时候，会给爱心花朵捐助几百块钱；企业组织前来爱心花朵举办活动的时候，他们也会与企业代表商量，资助其中的某一两个小孩的生活费与学费。由于注册为个体工商户，政府给予的资助较少。除了外界的资助之外，爱心花朵还依靠自筹来维持正常的运行，为小区居民代收与寄存快递的微薄收入，以及出售烟酒饮料的利润（单日流水近2000元，但毛利润仅100多元），家属的工资补贴都成为支撑的资金来源。

　　即便如此，因为资助的不稳定性，爱心花朵的运营仍时常面临资金困境，光是维持孩子们日常饮食的开销就很难保证，资金的长效供给没有正真获得机制上的保障。

　　长江日报长江公益正能量合伙人、“献血大王”李光明将书包、手套、乒乓球拍等爱心物资一一发给中心的孩子们

　　爱心花朵设在姑嫂树社区中，属于非盈利性质的社区教育服务组织，基于所处社区的特殊情况（姑嫂树社区位于城乡结合部，群众构成较为复杂，困难群众多；又因政府统一管理的需要，禁毒人员多），爱心花朵的设立是为帮助困难的家长们给其孩子提供日间托管。设立的初衷使得该组织的建设门槛较低，发展动力较弱，最重要的效果是保障孩子的人身安全，而弱化了使其身心健康成长的教育部分。

　　在实地调研之中，结合与爱心花朵的老师、家长、孩子与社区人员的交流，发现在卫生条件、安全性能条件、饮食条件、教学条件等方面的种种欠缺，可归因于两个缘由，核心问题是资金不足，其次是缺乏有顶层设计与用心培育的管理经营。而这样一些问题，又是由社区、政府、社会（甚至其实也包括爱心花朵服务中心本身）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导致的，而正是激励的贫乏导致了关注度的稀缺。

　　爱心花朵设于社区，为满足社区要求而生，与社区人员共同规划成立，毫无疑问的，社区应在其长期经营与发展中同样扮演积极的支持者与参与者角色。在资金上，据资料，社区每年固定拨出三万惠民资金给爱心花朵，但当询问爱心花朵的实际负责人向绪前时，她却说没有收到这笔钱；在场地上，社区无偿提供了一个123㎡的房子，不收取任何租金；在管理运营上，社区会及时对中心出现故障的机器与破损的设施做维修。但是，就现状而言，社区还可以且应当为满足社区需求的这一教育服务组织做得更多一些。

　　在人员上，社区通过宣传引导社区居民以及社区外人士广泛参与，一方面与既已帮扶过爱心花朵企业、社会组织与高校建立长期联系机制，另一方面鼓励社会中有公益心愿与教育或管理能力的志愿者（包括退休教师、企业和事业单位工会成员、高校学生等）来壮大爱心花朵的师资，提高教书育人的水平。在社区有关政策与工作规划的支持下，具有专业素养与过硬专业相关知识的社区工作者将成为推动社区教育服务组织健康发展的中流砥柱力量，成为爱心花朵优化发展、稳定发展的最强助攻。

　　爱心花朵得到资助不足的根本原因是知名度与专业化不足，这最明显地表现为它仍然是挂着“个体工商户”的名，却行着“公益教育服务社区组织”的实。如果“名不副实”，就造成当下局面，缺乏政府的稳定资助，资源更缺乏，条件改善的速度赶不上社会组织达标条件提高的速度，进而更增加使“名”符合“实”的难度，结果与条件互相建构，问题留滞于眼前。

　　在公共服务供给机制中，政府经常通过直接拨款或公开对外招标的方式向具备相关的社会组织购买公共服务。如若是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相对应则有政府出资、定向购买、契约管理、评估兑现的一套程序。在此例中，爱心花朵在条件评估上就难以符合社区教育服务组织的要求，但是因其实际承担的责任与起到的作用，政府在听取社区反馈与考察测评之后，在社会保障与教育投入领域内，可以给予此组织更多的支持（财政上的专款补贴、宣传上的对口宣传、机制上的宽容等），为了更好地帮助其提高教育服务水平，成为造福更多困难家庭孩子的行之有效的社区组织而给予自上而下的支持。在其正式成为一个合格的社区教育服务组织之后，还可以以优惠政策为其资产金额来源提供保障，并对其做监督，如个人和企业和事业单位捐赠给非营利组织的财物，应全额从应纳税额中扣除。

　　社区组织为了自身更好发展的几条途径包括——提高资金募捐能力、做好人力资源管理、加强组织文化建设、建立强有力的监督与评估体系、与营造组织与社会力量的良好互动关系与互动情景。

　　对于爱心花朵而言，和其他的社会组织的筹资结构类似，主要资金来自于个人、基金会、企业、政府、高校、其他社会组织等。对其拓宽资产金额来源，促使资产金额来源多元化发展的要求，在笔者看来追根到底是需要一个良好的顶层设计与用心运营，这一责任的承担主体已不太可能寄予在爱心花朵管理运营主要成员上（年龄都接近或已经退休、动力与资质不足），而可能来自于社工、社区工作人员、有情怀的高校学生与退休教师、对口帮扶的企业工会负责人或其他社会人员。而在人力资源的管理上，爱心花朵中的老师做到分工、专业化、明确职责是第一步。正式职员、志愿者以及管理者，他们各司其职、各尽所能，会发挥出不同的作用，都是该组织运营的必不可少的部分。对于后三者，有制定基本的管理制度，通过网站、微信公众号等建设，发挥出教育组织对社会的外部性作用等途径。

　　对于失依儿童，这一社会需要给予高度关注的群体，他们的成长之路或许比起其他孩子来说，是泥泞坎坷、步步惊心的。学龄前教育的难题，这一道槛，需要社会共同帮他们跨过。在教育资源分配仍然不均等、甚至供不应求的当下，社区开展公益性的教育服务，或许就是一把可能的钥匙……

　　（采访、文字、编辑、摄影：郑梓澄，系武汉大学弘毅学堂PPE实验班本科生）